2025-05-21 14:51·青鸢漫谈

密西西比河的褶皱沉溺着

五月花锚链锈蚀的记忆

红杉年轮将印第安祷词碾成金箔

裹着加州阳光像流动的琥珀

教堂彩玻璃镶嵌白人警棍的碎片

涂鸦诗人用喷雾罐浇筑新史诗

爵士乐蘸着蓝调配非洲鼓的胎记

黑奴契约与嬉皮士的吉他弦

在大峡谷岩壁剥落成选票纸屑

被飓风卷成巨型莫比乌斯环

华尔街数字在霓虹里裂变

得州边境墙长满婴儿奶嘴化石

锈蚀的星条旗裹着新冠疫苗瓶

在第五大道橱窗里明码标价

露出五月花船舱底那发霉的账簿

美国是戴着王冠的跛足巨人，一体两面。——其王冠由科技美元铸就，而跛足源于其未能弥合《独立宣言》中理想与现实的距离。这个国家最根本的矛盾，或许在于它既是启蒙思想的产物，又是资本逻辑和政党制度弊端下的终极化身。

美国这个国家的本质究竟为何？实际上，一个国家的本质体现在两个层面：其一，构成这个国家的民众持有何种思想；其二，这个国家施行的究竟是怎样的制度或模式。让我们一同踏入美国的历史去探寻一番：美国这个国家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

15世纪前，北美大陆是印第安人聚居地，存在约400种不同文化形态，以部落文明为主。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后，西班牙、法国、英国等国相继殖民美洲。1607年英国建立首个永久殖民地詹姆斯敦，这是英国在北美建立的第一个成功存续的永久殖民地，标志着英国系统性殖民北美的开端。

1620年9月16日一艘叫做“五月花号”的船从英国普利茅斯出发，横渡大西洋，11月11日抵达北美科德角（今马萨诸塞州普罗文斯敦），历时66天。因恶劣天气偏离原定目的地弗吉尼亚，被迫在普利茅斯登陆，“五月花号” 船上有102人包括两类群体：清教徒（35人）：因反对英国国教迫害，先迁居荷兰，后为保留英国文化身份选择北美。其他移民（67人）：工匠、渔民、契约奴及寻求新生活的冒险者。

这艘船上的人有两个最大的特点：

一是，他们当时在欧洲都属于另类、属于无法融入欧洲主流社会的一群人。这里面有一半人是所谓的清教徒，他们认为必须马上彻底改革，而且是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一分支后来从英国教会中分裂出去，被称为“分裂主义者”，他们追求的是个人的信仰。

第二个特点就很简单了，这群人都是一群拥有着冒险精神的人、都是一群有着不愿意向命运低头精神的人。大家试想一下，一个安分守己、一个没有冒险精神的人——怎么可能不远万里从欧洲来到北美大陆开荒呢？显然是不可能的。

为避免内部混乱，建立基于宗教自由的自治社会，摆脱英国政治与宗教压迫，41名成年男性于1620年11月11日在船舱内签署了《五月花号公约》。《五月花号公约》被视为美国民主制度起源，比1787年联邦宪法早167年。

公约精神直接影响了美国《独立宣言》与三权分立原则。但是殖民也导致印第安人土地被侵占与文化灭绝。五月花号既是美国民主的摇篮，也是殖民暴力的见证者。随着来到北美大陆的欧洲人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相继成立了十三个相对独立的殖民地，殖民者通过屠杀、掠夺侵占印第安土地。据不完全统计：这些殖民者先后几乎将印第安人的家园全部占领并造成了印第安人近乎被灭绝。这也是美国一直都必须要背负的原罪之一。

这十三个殖民地就是美国成立以后最早的十三个州了。这十三个殖民地由于做生意的问题、由于税收的问题跟他们的宗主国英国人彻底地闹翻了。1775年莱克星顿枪声打响了美国独立战争，1776年《独立宣言》签署，殖民地人民宣布脱离英国统治。1783年英美签订《巴黎和约》，正式承认美国独立。1787年制定宪法，确立三权分立、联邦共和制，华盛顿成为首任总统。

1783年12月4日，华盛顿在纽约市发表了正式的告别演说。他坚定地告诉所有人：一个国家不应该由军人来建立政府，而是应该由平民来选出政府。其实美国真正事实上的建立并成为一个现代国家那是在1787年了。这一年，美国最早独立的十三个州的代表们在华盛顿的主导下开了一个著名的会议——费城立宪会议。

这个会议的核心议题只有一个：到底应该建立一个什么样的美国呢？当时关于这个议题的谈判难度非常之大。

最早独立的十三个州由于环境不同、诉求不同、社会模式不同、导致很多州根本就不愿意建立联邦、根本不愿意把自己的一部分权力让给联邦。这十三个州的代表们、美国人的开国先贤们经历了艰苦卓绝的谈判、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重大的分歧。最终谈出来了一个结果，那就是：1787美国宪法和联邦制三权分立政府。

美国之所以能成为如今的美国，华盛顿可谓功勋卓著。他曾主动辞职三次：首次是在击退英国人之后；其次是 在费城立宪会议结束之后；最后一次隐退是在 1797 年 3 月。这是华盛顿在两个总统任期结束之际，再次自愿 放弃权力且不再续任。在不贪恋权力这一方面，华盛顿树立了良好的开端。

后来美国通过购买（如1803年路易斯安那购地）、战争（1846年美墨战争）等手段，领土从13州扩张至横跨两洋。后来，北方工业经济与南方种植园奴隶制冲突加剧，1861年南方11州宣布独立，美国内战爆发。林肯总统带领美国人打赢了南北战争，避免了美国内部的分裂。

19 世纪末，美国完成工业革命，钢铁、石油、铁路等产业冠绝全球，1894 年其工业产值擢升世界首位。通过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1917 年参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1941 年参战，美国成为“民主国家兵工厂”），战后取代欧洲成为西方阵营之首。1945 至 1991 年，又凭借马歇尔计划、北约的建立来抗衡苏联，推动科技（诸如阿波罗登月）、军事（核威慑）的发展。1991 年苏联解体，里根引领美国赢得美苏争霸之役，一路行至今日，美国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

二战后，美国主导构建联合国、布雷顿森林体系，助推全球化进程；坐拥全球最大的经济体量（2023 年 GDP 约 27 万亿美元），美元霸权巩固其国际金融的主导地位。硅谷引领信息技术革命，NASA、私营航天企业（诸如 SpaceX）推动科技创新，诺贝尔奖得主数量长期独占鳌头，彰显其科研实力。并且以三权分立、联邦制为核心的政治体系，借由《宪法》保障公民权利，对全球民主制度的发展施加深远影响。同时借助对外援助（例如马歇尔计划）、非政府组织输出价值观，其选举制度、司法独立和言论自由等理念为多国所借鉴。

简述完了美国人的历史以后，我们用最简单的语言分析一下：美国这个国家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呢？我认为其本质无非以下几点：

一是，美国是一个“契约制”的国家，这个理念的本质就是1787宪法、就是分权制衡的模式、就是个人要保持相对独立的意识等等。美国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民族国家，更像是一个大公司。

二是，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从一开始就是由欧洲的移民们建立的国家。这样一来，美国成为了世界上很多国家人的集合地，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思想上与众不同。思想上不统一就会产生意识形态上的割裂。其多党制类似中国古代的党争，两个党派轮流执政，政治意愿得不到延续，严重点会造成没有长期的统一的国家意志。这个有很大弊端，后面再议。

三是，美国人的骨子里有一种冒险的精神、创新的精神在里面，当然也包括侵略和掠夺。其实这种本质是最早的欧洲移民带来的并一直传承到了今天。

四是，随着美国的强大和崛起，乃至于成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俨然成为了世界各国的人才、世界上不满现状人的集合地了，这也就更进一步的使美国超脱了传统国家概念。

下面主要谈谈缺点：

美国军费开支超全球三分之一，海外374个军事基地维持战略存在，以“世界警察”自居，频繁发动战争（如伊拉克、阿富汗战争），造成大量平民伤亡和地区动荡，被批评为“新殖民主义”，成为世界和平与稳定的搅屎棍。单边主义抬头（退出巴黎协定、世卫组织），联盟体系（如北约）内部矛盾显现，在气候变化、核扩散等议题上政策摇摆影响其领导力。种族问题（如BLM运动）、枪支暴力、移民政策争议等凸显社会深层次矛盾，尽管法律保障人权平等，但系统性歧视与经济差距仍长期存在。

近年来美国政治极化加剧，两党对立导致政策僵局频现，特朗普以其独特的行事风格和政策主张（民粹颠覆），引发了社会的广泛争议和分裂。众多学者的研究也表明，这种领导人特质的变化反映了美国社会和政治的深刻变迁，进一步暴露出其制度在应对社会分裂时存在的严重局限性。由于其资本逻辑凌驾于人民之上和制度的弊端性，后面几十年，美国大概率是世界不稳定的输出国。

美国从殖民地演变为超级大国的进程，交杂着自由理想与扩张暴力、多元融合与种族压迫的冲突。美国的繁杂性体现于其既是自由理想的表征，又面临着自身难以消解的结构性矛盾。其发展历程彰显了“于撕裂中前行”的特性。

然而，有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一个建国仅二百四十余载的美国，其综合实力长期独占鳌头，且有百余年皆屹立于世界之巅——1896 年之际，美国人一举超越英国，成为世界第一工业产值大国。此成就的获取，离不开其科技创新、教育体系的支撑，以及对全球资源的整合运用。但与此同时，我们亦应清醒地洞察到，这种领先地位并非毫无隐忧。

从下期文章起始，我将论及美国故事。今日暂且写到此处，欢迎朋友们批评斧正，同时再给予一些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