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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保这个名字,当年在很多孩子的课本里都能看到,印着黑白插画,画着他一只手捂着伤口,一只手拿着斧子,一脸正气地站在桥边。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一页课本后来要撕下来烧掉。
事后有句话传得很广:“他说是李世白炸桥,其实他是自己演了场戏,演完还砍了自己一斧子。”
事情得从头说起。
刘学保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干一天活只能换来一家人半饱,他从小就觉得,人不能一辈子窝在这穷沟沟里。
他想出人头地,想被人记住。
他参军那年,走得特干脆,说是要去建功立业。
部队里他确实勤快,逢活动就报名,不管是扫地还是写标语,他都抢着干。
指导员见了说他是“积极分子”,还在会上点过他的名。
刘学保听了这些话,心里起劲儿,觉得自己快成“人物”了。
可后来部队把他调去了林场。
这地方说白了就是被边缘化了。
他心里那个劲儿一下就泄了。
他觉得自己不是来砍树的,他是来立功的。
可现实不由人,组织安排他干啥他就得干啥。
林场活儿多,又苦又累,刘学保表面上还是积极,背地里却越想越不服气。
他觉得自己应该干一票大的。
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李世白。
李世白那会儿也在林场,是“有历史问题”的人。
传说他以前在国民党部队当过军官,正在接受组织审查。
可这人平时干活不含糊,嘴也严,不和谁多说话。
林场的人对他都挺客气,没人敢招惹他。
刘学保一打听这事,眼睛就亮了。
他当时心里起了个念头:要是能把李世白“抓出来”,那自己不就成英雄了吗?
可问题是,李世白一直挺老实,没露出一点破绽。
刘学保等了好几个月,也没等到他犯错。
他急了,决定自己动手“制造机会”。
夜里他悄悄在桥边埋了点炸药,又准备好一把斧子藏在桥头。
接着,他找了个夜班的机会,装着很紧张地跑去找李世白,说桥上有“破坏分子”,让他一起去看看。
李世白没多想,就跟着去了。
可上了桥一回头,刘学保已经举起斧子砍过来了。
李世白还没来得及说话,第二斧就砍下来。
几下之后,人倒了。
刘学保马上引爆了炸药,自己也被气浪掀翻。
他强忍着痛,拿起斧子照着自己左手一劈,血流了一地。
当时林场的人听到爆炸声都赶过来了。
看到桥上一死一伤,刘学保浑身是血,斧子也在他手里。
听他说完那一套,“李世白想炸桥,我拼死阻止”,大家都信了。
现场也确实只有他一个活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过几天,报纸上登了他的事迹,说他是“舍身护桥的模范”,各地宣传队都来请他讲英雄故事。
还给他请了功,进了画册,孩子们都知道他是“刘学保同志”。
但有些人心里是打鼓的。
林场里几个老工人私下嘀咕,说李世白平时从不说过激话,也从没看出他有啥“破坏倾向”。
还有人说他常常帮别人分担重活,是个实在人。
李世白家人更不信。
他老婆一直说:“他干了一辈子正经事,就因为以前身份特别,就这么被说死了?”她没放弃,开始四处走访、写信、找人帮忙,甚至翻了很多当年的工作记录和通信档案。
过了很多年,有人终于愿意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那时候风向变了,讲究实事求是了。
一份份证据摆上来,炸药藏在哪里,斧子是谁买的,谁在事发前离开岗位,还有刘学保自己留下的几封信,线头越扯越多。
最终,刘学保当年说的那套话,一条条被推翻了。
他被重新审判,罪名是故意杀人,判了无期。
他在法庭上低头认了罪,没有申辩。
曾经的“英雄”,从此成了服刑人员。
他的名字也从教材里撤下了,连那本画册也不再印了。
事发后,有人去探过他。
他在狱中种菜,看守说他话少,从不提过去的事。
李世白的墓碑后来搬到了林场旁边的一块高地,他老婆每年都来一次,带着他生前用过的茶缸,放在碑前。
参考资料:
《公安志》“刘学保故意杀人案”章节
《共产党员》杂志2009年第14期,《刘学保“舍身护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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